《巴黎,德州》

《巴黎,德州》開場就用了極具故事性的影像勾起了觀眾心中的疑惑。
一望無際的荒漠中,導演文溫德斯用一位身著西裝、戴著鮮豔紅帽與背景格格不入的男子,在觀眾心中打下了問號。他是誰?為什麼獨自一人走在這個荒蕪之地?
此時畫面的構圖拉大拉遠,碩大壯麗的自然美景凸顯出男子孤身一人的渺小,始於無盡的荒漠,到之後和弟弟站在鐵軌旁,看著鐵路的綿延,再到驅車上路時,鏡位設在車內以第一人稱視角拍攝道路的無盡,導演不斷用影像來告訴大家這會是一場始於未知、終於未知的旅行,我們不知道為什麼開頭崔維斯會獨自走在荒漠,也不知道結尾崔維斯駛入黑暗會通向哪裡,正如崔維斯與兒子杭特剛踏上旅行所聊到的宇宙大爆炸,世界之無盡與人類之渺小貫穿了整趟公路之旅。
上述的構圖闡述了在白天、在自然當中的未知旅程,而當畫面轉為夜晚、進入城市進入文明之時,導演則用了特殊的燈光與色彩來表現崔維斯的內心,如同戲裡不怎麼睡覺的崔維斯,晚上複雜的光影就如同他的內心一樣,時而不安時而悲傷,崔維斯到弟弟家生活時,室內充滿了暖色調的擺設,整棟房子看似洋溢著家庭的溫馨,但背後慘綠的燈光即暗示了這個家庭背後有些不和諧,安妮在月光下的憂鬱藍光透露出了怕失去兒子的不安,夜光下安妮跟崔維斯的院中談話則用了不自然的紅光顯現出了安妮的心機,與其談話背後的目的。
電話亭內杭特與安妮談話的綠光,再次象徵了崔維斯跟大家的疏遠,他任性的帶走杭特,就如四年前的不告而別。先前崔維斯與人相處時的綠光,以及弟弟屋內的綠光,也是在象徵崔維斯跟眾人相處的不自在,唯有踏上旅程,沐浴在溫暖的太陽光下,才能短暫得到救贖。
在公路上崔維斯和杭特用對講機與望眼鏡讓這趟旅程多了些冒險感,其趣味更有補足這四年杭特缺失的童年之意,父子的紅色上衣,添增了溫暖家庭的意象,而當兩人的紅色上衣與珍妮的紅色汽車重疊時,彷彿一家團圓了一般,而彷彿終究是彷彿,當崔維斯進入了那棟有著自由女神塗鴉的房子,從忐忑的綠光到聲色的紅光再到心涼的藍光,崔維斯發現他的女神似乎沒有那麼自由,似乎就像被囚禁在這個像是監獄會客室一樣的小房間,一面單面鏡分隔了兩個世界。崔維斯試探的問珍妮這工作是否會被客人帶出場,在珍妮耳裡聽來則是刺耳的審問,最終崔維斯徒留珍妮在鏡前成雙,結束了這百感交集的重逢。
在這之後崔維斯用錄音機把藏在心底的話傳給杭特,冷調畫面中的剪影更顯哀戚,崔維斯心中的枷鎖使他不敢向妻兒正面告白,不管是錄音或是將椅子轉過身背對珍妮,他發現自己正踏在與父親同樣的錯誤的道路,如同父親將母親以巴黎束縛,崔維斯過去的激情也綁住了珍妮,此時的小房間更像是教堂的告解室,兩人輪流背對對方真心告解,述說著過往犯下的罪及思念。
最終崔維斯站在旅館外,決定與父親走上不同的路。伴隨著疏離的綠光,看著旅館內團圓之景,崔維斯則再次走向黑暗、走向孤獨,走向無盡的贖罪之旅。
文章來源:Leo黃電影院 (已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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