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保 圖:pexels

女兒小蘭小三時，我就送她一個粉紅小豬撲滿，她非常喜歡。我跟她說，她如果有什麼夢想，就可以跟小豬說，然後就餵牠硬幣，幾年之後，小豬長大了，小蘭的願望就能實現了。

後來，小蘭真的很認真存錢，剛開始，小蘭沒有什麼願望，只是純粹想把小豬養大；小四時，她突然變得很努力存錢，好像突然有了什麼目標似的。

我每天都會給小蘭100元零用錢，同學有時候邀買零食飲料，小蘭都忍住，有時候帶她去逛街，問她要買什麼想吃什麼？小蘭都希望我直接給她錢就好，這樣她就可以把錢都通通存下來。

『小蘭：爸爸看你每天都投錢進去撲滿，還會對小豬講悄悄話，還存了很多年了，你到底想要買什麼呀？』

『秘密！不能說』小蘭剛開始很神祕的微笑。後來又忍不住來問我：『爸爸，你之前說只要努力存錢，願望就能實現，是真的嗎？』

我送她撲滿時，主要也只是鼓勵她存錢，想不到她把我的話當真。

『當然呀！小蘭，你只要努力存錢，願望就能實現呀！』

『嗯！好，我希望國小畢業時，我的願望就能實現！』看小蘭狐疑的笑，我搞不清楚她在打什麼主意？

對女兒小蘭，我一直感到很虧欠她。因為早婚，讓小蘭誕生在經濟狀況還不穩定的家庭；也因為經濟緣故，我和老婆很早就離婚了。我一個人身兼雙職，儘管我不是一個很趁職的爸爸，但小蘭還是很貼心，從小就會自己照顧好自己，學校課業也從不讓我擔心。在她稚嫩的臉龐上，有種超齡的早熟。

每週三放學，小蘭的媽媽就會來帶她回去住一晚，隔天再載她去上學。每次小蘭都會講媽媽帶她去哪裡吃東西？哪裡玩遊戲？她好希望我能跟著一起去，但我只能跟她說，爸爸媽媽離婚了，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所以沒辦法一起出去。

小蘭的媽，以前跟我一起創業、一起過苦日子；離婚後，她的際遇比我好很多，也希望由她來照顧小蘭。但我再怎麼苦也不願意，最多答應寒暑假，小蘭可以去她那邊住一個禮拜。

過了好幾年，小蘭也習慣爸媽分開的生活，到了六年級，有一天，她終於跟我說，她的小豬願望。

『爸！你之前說努力存錢就能實現願望對不對？』

『對呀！』

『那我小豬撲滿存滿了，我希望今年就實現願望，好不好？』說著就拿沉甸甸的撲滿拿出來。我看到那撲滿的肚子被錢幣塞滿，突然發常佩服感動女兒的決心，更好奇她究竟想買什麼？』

『吧！我先跟你說，再跟媽說，今年我畢業典禮，我希望你們都能來參加，並且和好，好不好？』說完，他手臂伸直，把小豬撲滿塞給我。

『傻孩子！』我抱著小蘭，想跟她說，就算再存滿100個撲滿，我和她媽還是不能再一起，因為有太多太多原因了…但這些話，我說不出口，只能把撲滿還給她。

有一天週三，小蘭把撲滿放書包，我知道她是要拿去給媽媽說她的願望。但隔天她卻哭哭啼啼的回家了。

『怎麼了？媽媽不能參加你的畢業典禮嗎？』

『嗚！不是啦！』

『那…還是你錢被偷了？』我猜她媽也不會拿她的錢，心想會不會被搶被偷了？

『沒有啦！就…就…禮拜三早上，老師跟我們說日本地震的事，還說大家都去幫忙，我聽了很難過，就把撲滿交給老師說要捐給她們。後來，我遇到媽媽，跟她說希望她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還有和爸爸和好的事。但媽媽卻告訴我，她要和一個叔叔結婚了。爸爸：是不是因為我把錢都捐出去，所以願望才無法實現呀？』

我摸摸小蘭的頭說『傻孩子！你把錢捐出去，是很勇敢很偉大的事，因為這是你辛辛苦苦存的，裡面有藏著你很多的幸福願望，但你卻很無私的捐出去，爸爸以你為榮。媽媽本來下個月就要和叔叔結婚，只是她不知道怎樣跟妳開口而已，媽媽找到自己的幸福，妳應該業要為她高興才是呀！』

『可是…這樣爸爸不就太可憐了？』

『不要這麼說，不要忘了爸爸還有小蘭呀！』

小蘭畢業典禮，我和前妻，和前妻老公都一同參加。後來，我們都不約而同送撲滿給小蘭，希望她能繼續存下夢想，並且發送給更多需要幫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