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事,永遠比你還要寂寞

Your mind is always lonely than you

世上沒過不了的事情,只有過不了的心情

 

內容簡介

關於心事,你不能只逼自己放下,

沒有療癒,再多的放下,都只是自欺欺人的逃避……

 

你的心事,永遠比你還要寂寞其實,你一直都忽略了心事的殺傷力。或許你一直將心事層層疊疊壓在心裡,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心事,只會愈來愈無法解套、釋懷;好比每個人心中那躲在角落的小孩,若無法被了解、被接納,就會變得寂寞,且再也無法讓人親近。

本書不同於市面上常見的勵志書,因為作者知道,強迫自己原諒別人、放下過去,不是最好的選擇;相對地,作者選擇與自己的「心事」溝通,試著面對過去,慢慢療癒自己。也希望藉由本書,可以幫助人們真正度過每件事情所引發的「心情」。

也許這個過程有點漫長、辛苦,但唯有這樣,你才能真正地感受到自由,並學著「接受」曾經受過傷的自己。

當你懂得原諒自己之後,你才能明白,生命即使會帶來很多擦傷、痛苦,卻也都只是一段過程,一段引領你抵達現在的路程。

封面文案

 

在你心中,是否有個角落不時隱隱作痛?

或許你曾疑惑,為何這些傷痛一直揮之不去?

很多事情看似過去了,

但它卻仍孤寂地藏在你心底。

其實,你不需要勉強自己放下,

而是,試著療癒自己過去的傷口,

當你能原諒自己後,心中的傷,才能真正痊癒。

 

 

書籍資料

 

出版品牌:人本自然

系列名稱:療癒系

書號:BON 001

建議分類:人文>心理學;心理勵志>大眾心理學;心理勵志>自我成長

開數:14.8 x 21cm

頁數:256頁

印刷:單色

 

ISBN:978-957-470-624-2

CIP:191.9

EAN:9789574706242

 

定價:280

港幣:93

預計上市日期:1030101

 

 

 

 

作者簡介

 

陳默安

從求學時期便一路跌跌撞撞,懷抱著作家夢,到處流浪,在數個沒有光害的小鎮或村落住過幾年,遠離都市,卻不能遠離屢戰屢敗,滿身傷痕的自己。

最後流浪到台北,當過打雜小妹,賣過壽司跟刨冰,擔任過文案、廣告業務,種種挫敗一次又一次擊碎了最初的作家夢;但是那些夢碎時分的劇痛,最後成為寫作的養分。

現任「松果体文創」OCP(原創內容部門)成員,曾著《當妳愛上他,妳就不是原來的妳》、《不管你拿什麼牌,老天自有安排》、《微療癒1:面對陰影,你才能找到光的方向》,希望與世界分享,如何從過去的疼痛中淘洗出現在的力量。

陳默安的個人信箱:unachen@3eyeintegrated.com
歡迎加入作者Facebook:陳默安

 

 

本書目次

 

【作者序】那些痛苦的回憶,都是一株苗

PART1原來,心事也是有機的生命體

01夏目漱石的夢十夜
02誰沒有不堪回首的過去?
03交淺言深,是一種無禮的開膛手術
04星巴克裡獨處者的靜默
05其實,你喝的不是咖啡,是心事
06寧可繞遠路回家的背影
07遺忘,是最美也最不可得的救贖
08在你不經意間,那株苗已長成樹
09不要幫心事立墓碑
10晚上十一點後,不要翻開日記
11告訴另一個自己,事情早已過去
12原來,心事也是有機的生命體

PART2其實,是我們不願放下那些過去

13過去像棄兒,你怎麼忍心放手?
14他傷你一次,你卻自殘千百次
15最怕的是,醒來後你在哪裡?
16當街角的麵店招牌被拆下來
17整整一年不穿紅色衣服的女孩
18你害怕的過去,也參雜著生命的一部分
19原來,恨和不甘心,是那條不朽的鐵鍊
20人們的心事抽屜,是有額度的
21提不起的,往往就無法放下
22放下只是放下,不是無情抹殺刪除
23當你明白他的放不下,你才算真正認識他
24放掉過去,才能全然接受現在的你

PART3事件本身只是事件,心情則不只是心情

25你可以燒掉所有的東西,卻燒不掉思念
26原來,心事也有春夏秋冬
27有時候,是你放大了那個不捨和難過
28有時候,是你小看了自己的療傷本能
29事件本身要穿什麼衣服,由你決定
30試著以四十五度角來看心事吧!
31過去的,都是生命階梯的一部分
32你最抗拒的,往往代表了你的個人特質
33不承認自己過不去,才是一種罪惡
34恐懼不安時,我們都忘了一件事
35那個消失在公車站牌旁的身影
36沒有了依靠,一個人也可以天涯海角

 

 

作者序

 

那些痛苦的回憶,都是一株苗

前些日子在外用餐時,突然想起一位長輩的故事,也因為這個故事,催生了這本書。

跟大多數的年長者不同,那位長輩非常討厭吃稀飯,就算牙齒都搖搖晃晃,她還是堅持不吃稀飯,家族聚餐的桌上,更不能出現粥、稀飯類的食物,否則就會引來她勃然大怒。

一開始,我以為那只是單純個人口味偏好的問題,想不到,在這位長輩的堅持底下,其實埋藏了一段陳舊的記憶。

原來,在二十多年前,這位長輩的女兒和女婿請她吃飯慶祝母親節,當時已經差不多點好菜了,女兒顧及母親的牙齒不好,便問她要不要多點一道稀飯?

長輩剛好有點嘴饞,就點頭說好。想不到,坐在一旁的女婿竟然大聲地說道:「點這麼多哪吃得完?就已經有麵有飯了,幹嘛還要多點稀飯?」

也許在那個當下,女婿只是擔心浪費,心直口快地說出這些話,但是在長輩聽來,彷彿在指責自己很貪吃、故意要多花女婿的錢……這些無心之言其實已經深深地傷害了這位長輩,讓她這二十年來一直耿耿於懷,下意識地討厭稀飯。

 

想起這個故事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即使我們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堅強、很樂觀,事實上可能都有一件很難釋懷的心事,或是遲遲忘不了的人。

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用溫柔的方式對待我們,所以我們常常會被別人的無心之過傷害,即使時間已經過了很久,心底還是有一個地方隱隱作痛。

沒錯,事情是過去了,但是受傷的心情卻始終沒有過去。

不管你是不是清楚地記得那些悲傷的事件,那些回憶都像一株幼苗,在你的心裡扎根,也許你並沒有意識到,可是當你逛街、吃飯、排隊買電影票、獨自看書時,心裡會突然湧起一股悲傷的感覺。

就算你想找個人傾訴,卻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希望有人能拉你一把,但你心中的無助感愈來愈深。

因為那些落在你心裡的幼苗,已經在你不經意間長成一棵樹,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影響你的思緒。

 

在我的生活周遭的朋友、家人,包括我自己,都曾面臨過類似的狀況,也因為這樣,我寫這本書,並不只是一味勸你「放下」,因為要放下難過糾結的心事、原諒傷害過你的人,其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有些人甚至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放下。

畢竟,假如你強迫自己遺忘不堪的回憶,或是假裝已經放下了,那只是在騙自己罷了。

朋友可以為你擦去眼淚、逗你發笑,但是能釋放心底傷痛的人,只有你自己。

 

所以,這本書真正想跟大家分享的,是你可以練習「療癒」自己,也許過程會有點漫長、辛苦,但唯有這樣,你才能真正地感受到自由,並且接受現在的自己。否則,光是依靠別人的安慰,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止痛劑。

你不需要勉強自己原諒傷害過你的人,而是學著「接受」自己曾經受過傷,也告訴自己「之所以會受傷不是我的錯」。

先原諒自己之後,也許你才能明白,生命即使會帶來很多擦傷、痛苦,卻也都只是一段過程,一段引領你抵達現在的路程。而現在的你是最重要的,不需要被過去牽絆,才能看見當下在眼前的風景。

 

 

 

 

 

 

 

 

內文試閱

夏目漱石的夢十夜

那是夏目漱石的第一個夢。

夢中女人在他懷中死去,請求他等待一百年,一百年之後,女人將回來找他。

他按照女人的請求,用巨大的珍珠貝挖掘墓穴,用天上掉下來的星星碎片當作墓碑,然後坐在墳邊看著日出日落,數著日子的經過。

直到有一天,一朵百合在他面前盛開,遠處天空嵌著一顆閃爍的晨星,他這才驚覺:「原來一百年已經到了。」

 

那是夏目漱石的第三個夢。

夢中他在夜裡心慌地背著一個瞎眼孩子趕路,雖是自己的孩子,心中卻對他莫名地排斥。

他依照瞎眼孩子的指示,走到一棵杉樹附近,背上的孩子開口說:「你殺了我,就在一百年前的今天呀。」

聽了這番話,他想起了:「一百年前的今天,文化五年的龍年,也是這樣的暗夜裡,我在這杉樹根附近殺死了一個盲人。」

就在意識到自己是殺人犯時,背上的小孩就像地藏石佛一樣逐漸變重了。

 

一百年的輪迴,一百年的等待,一百年的流逝,一百年的孤寂,而心中往事卻不斷回返召喚,從未消亡,深埋在潛意識深處,幻化為一個個孤絕迷離的夢境,哪怕夢中畫面再怪異癲狂、瑰麗幻奇,穿梭其中的軸心卻是你心中一直隱而未解的心結。

正如夏目漱石描寫背上的孩子時寫道:「我一心趕路,偏偏背上緊貼著小孩,小孩就像一面閃亮的鏡子,照射著我的過去、現在與未來,所有事實鉅細靡遺。」

 

無論你是否有所感覺,你的背上都有著這樣的一個小孩。他映出你過去往昔與現在種種,預言未來的畫面,他的瞳孔深處藏著太多你不為人知的祕密,也藏著許多你從未說出的傷痛,他不張揚,卻也不掩蓋,只是誠實地收納你的喜悲怨嗔,誠實地令你心慌。

因為有好多事情你想遺忘,也想抹殺,可是那孩子沿途撿起你的種種經歷,在生活裡,在睡眠裡,在夢境裡,無聲無息地突然攀附在你的背上,提醒你那些遺落在路上的往昔。

曾經那些往事沉睡在潛意識的底層,卻在夢境裡一一甦醒,各自展演你心中最赤裸的人性。你這才驚覺,不管時間過了多久,即使一百年、兩百年,某些受創時刻終究已經凝固了。

恐懼、悲傷、憤怒、業障、遺憾、嫉妒……各種你從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露臉的過去,紛紛在夢中現形,搥打著你的心房,呼喊著要你的注意。

大夢初醒,一切彷彿煙消雲散,卻又曾真實存在。醒來的瞬間是無邊無際的虛無,輕輕喚起一股恐懼,看似平靜無波的人生,竟然暗潮洶湧,只在你猝不及防的黑夜裡發作。

 

每一個夢,每一樁心事,都是一個謎。

夏目漱石在一百年前寫下《夢十夜》時便說道:「深具野心的我,要讓一百年後的人們來解開這個謎。」

然而,他人之夢,他人之心,如何能解。

即使夏目漱石在詭異繽紛的場景中,留下了迂迴的線索,每一條線看似直通人心,卻都曲折得難以辨認。

那是沒有人能解的謎,只有夏目漱石自己能懂的謎,恰如你不可能奢求這世界上有另一個人能完全解開你夢裡的謎題。

 

很多人都說夢是內心的投射,夢就是一把解開心門的鑰匙。

可是他人就算握緊了鑰匙,也未必能順利地找到鑰匙孔,輕輕一轉,就窺見無邊無際的真實內心。

一百年過去了,仍沒有人能確切解出夏目漱石當年設下的謎題,可是那十個迷離夢境不斷地被討論、研究、口耳相傳,即使夏目漱石已經逝世這麼久,而他心中的糾結往事,卻在這一百年間不斷流傳,輪迴在向前奔去的時光中。

那一把鑰匙就這樣矗立在每個人眼前,彷彿在呼喊著些什麼。

也許那不單純只是夏目漱石的野心,也是一種希望被了解的渴望。

就像世界上的每個人,總是害怕被看穿,卻也渴望被了解;害怕別人戳破結痂的傷口,卻也希望有人能觸碰心中最溫柔的那個角落。

而那股複雜的情緒,也埋藏在屬於你的夢十夜之中,等著你自己前去叩問,拾起鑰匙,看見那個綺麗糾結的世界。

 

 

誰沒有不堪回首的過去?

負傷,讓你覺得自己像一頭獸,血淋淋地在這個世界踽踽獨行。

無人聞問,無人關心,無人聽見你內心的號泣。可是他們一個眼神、一抹輕笑,會讓你以為自己不堪的過去被看穿,被赤裸裸地攤在陽光下接受審判。

 

捷運上坐在你隔壁的女孩,滿臉笑意地跟電話那頭的男友小聲訴衷情;公園裡年輕漂亮的媽媽,溫柔地叮嚀孩子不要跑太快;騎著越野腳踏車呼嘯而過的男孩,臉上掛著汗水與飛揚的神情。

天空是藍的,草地是綠的,杜鵑花是紅的,可是從你眼裡看出去,全是灰撲撲的一片。

唯一鮮明的,是你腦海中痛苦的記憶。

 

你記得哭到聲嘶力竭的那天,身上穿了湖水綠的毛衣;也記得被狠狠拋下的那一秒,眼前的咖啡香多麼蝕骨;甚至記得當你絕望地看到整個世界崩塌時,旁邊攤販的烤魷魚如同一具具焦屍。

從那天起,你的身上彷彿被烙下醜惡的記號,生命歷程出現了一個不停擴散的汙點,時時刻刻提醒你的殘缺。

於是你看著其他人,深深疑惑為何他們看起來如此快活,如此美好,彷彿跌跤也沒什麼大不了,漸漸地,你愈來愈覺得自己在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

可是那個醜惡的記號,有時竟也像光榮的勳章,使你顯得鶴立雞群,在痴迷眾生中,只有你一人嘗過苦難的滋味,只有你見過地獄的業火。

你用拒絕的姿態面對這個世界,獨自品嘗過去記憶給你痛苦與美好,只因經驗太不堪,你無力言說,也不想言說。

也許你只是想保護自己,卻也關閉了耳朵與靈魂,無法傾聽他人在談笑背後隱藏的絮語,無法感受在那一個個健全完美的外貌之下,也禁錮了一具悲傷的靈魂。

 

作家黃錦樹曾說:「即使我們身處的世界並非亂世,然而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地獄。」

其實,沒有人有義務將你從地獄拉出,也沒有人有義務向你坦承他心中的地獄是什麼光景。

你不說,是因為太痛;別人沒說,不代表他沒有痛過。

 

有個老先生幾乎每天都到同一間早餐店外帶兩套燒餅油條和豆漿,他總是穿得整整齊齊,面帶微笑,腋下夾著一份報紙。

某天店裡的工讀生與他攀談:「你是幫你太太買的?感情好好喔,改天一起來店裡吃啊,趁熱吃比較好吃。」

老先生愣了一下,笑笑地回答:「好啊,有空一起過來。」

當老先生走遠,早餐店的老闆娘馬上氣急敗壞地罵工讀生,說他不該亂講話。

原來,老先生另一套燒餅油條,是買給嚴重智能不足的兒子吃的,而他的太太,早就在數十年前受不了照顧孩子的壓力,丟下家庭跟其他的男人跑了,從此杳無音訊。

這幾十年來,都是老先生獨力扶養孩子,日復一日,卻都像過著同樣的日子,孩子永遠停留在五歲的心智,而老先生迅速地老去。

 

不堪記憶的記號烙印在心中,每個人可以用笑容、用外套、用強勢等等姿態去掩蓋它,你匆匆一眼,連他們的背包款式都記不得,又要怎麼確定他們的心毫無傷痕。

如果你看看鏡中的自己,就像從別人眼中看著你,沒有人看得出來你心中刻著醜惡的記號,正如你也看不到其他人悲傷的烙印。

 

事實上,設想他人活在鳥語花香的天堂,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因為這讓你只看見他人光鮮亮麗的一面,卻無能體會他們的生命其實也極其廣闊、極其深沉,你永遠在自己的井裡抱頭踱步,沒辦法看見別人心中也有一口深不可測的井,並且與你相似地,井裡也埋藏著無法言說的不堪記憶。

假如每個人心中的不堪過去能夠具象化成水滴,這個世界會在頃刻間被淹沒。

這世界如此殘酷,每個人何其辛苦,努力地笑著是為了不要哭,因為那些傷痛竟然這麼頑固地常存永駐。

其實,巷口賣彩券的中年大叔、推著嬰兒車的漂亮媽媽、呼朋引伴夜唱的年輕男孩……這城市的每一個人都像一顆顆洋蔥,如果你可以一層層剝開他們的外皮,也許你會鼻酸,也會流淚。

因為你會驚異地發現,他們的生命核心,竟然也都跟你一樣,包覆著與他們的血脈相連的地獄,而且揮之不去。

 

 

交淺言深,是一種無禮的開膛手術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塊別人無法輕易踏入的禁區,深埋著難以言說的祕密。

電影《二〇四六》中,周慕雲說:「在從前,當一個人心裡有個不可告人的祕密,他會跑到深山裡,找一棵樹,在樹上挖個洞,將祕密告訴那個洞,再用泥土封起來,這個祕密就永遠沒人知道。」

有時你心中的禁區無預警地翻湧起來,一口一口地嚙咬你的五臟六腑,那些祕密燒得你焦灼不堪,你想訴說,卻無從說起,也沒人可聽。

於是你也期待一個樹洞,沒有好惡,沒有喜悲,沒有反應,只要讓你盡情地傾訴就已足夠。

因為樹洞沒有生命,反而成了一個最好的傾聽者。

 

那首詩是這樣寫的:「只有祕密可以交換祕密,只有謎可以抵達另一個謎。」

認識的人多了,經歷的事情也多了,你才發現,人與人之間能夠交換祕密,是一件多麼光榮的事情。

當你對一個人說出祕密的時候,等於是對他做出接納的手勢,誠懇地邀請他深刻地了解你。

在那交換之中,揉雜了多少的信任與勇氣,才有辦法開啟心中的禁區,讓他人一窺究竟。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存在,每個人都有了解他人的渴望,也渴望被他人了解,好讓自己不再感覺是孤伶伶地生活在世界上。

但是很多人往往太急躁,等不及建立足夠的信賴,就侵門踏戶地想直闖入他人的內心,刺探未知的祕密。

於是不懂得估量交情尚淺,就急著掏心掏肺地深談。

你後來才明白,那是打著「關心」的旗幟,實際上是無禮地拿刀剖開你的胸膛,直踩靈魂深處的傷痛。

大多數的人即使過得不好,也得假裝自己很好,包括你。隱瞞了很多不願提起的創傷,別人一句無心的失言卻往往像一把利刃,直往舊傷裡戳。

 

曾經在參加一個社團的時候,當天有新朋友加入,伸手向大家打招呼時,她的手腕上很明顯地刻著兩道刀痕。

當下許多人都看見了,都有志一同地裝作沒看見,卻有一個人嚷嚷起來:「欸你手腕怎麼了啊?自殺喔?心情不好也不用這樣啊。」

那個清秀安靜的女孩尷尬地笑了笑,將手縮回袖子裡。

從那一天之後,再也沒見過她出席社團活動。

諸如此類,每一天都有這種自以為關心的話語漂浮在人與人之間,不熟的同事對掛著黑眼圈來上班的你說:「哇你超憔悴的,跟男朋友吵架喔?」殊不知昨晚你的分手多決裂;或是隔壁鄰居教訓你要常常回家孝順爸媽,但他們不知道原生家庭是你一直以來最難以面對的課題……

那些話猶如利刃,敲碎你堅強的武裝,劃開柔軟皮膚,單刀直入地翻攪五臟六腑,冰冷的刀鋒在你體內又挖又掏,割裂脆弱的心房,直闖祕密禁區,他人帶著八卦神情的眼睛向內盯著猛瞧,不看到他們想知道的真相絕不甘心。

可是你總是很難堅決地喊停,因為在他們脫口而出那些話語的時候,傷害已經造成。

花了許多時間才拼湊起來的堅強武裝,就在一瞬間灰飛煙滅。人與人之間總是太殘忍,而且殘忍得毫無自覺。

也許人也往往太有自信,認為與對方擁有深厚的信任,不需要任何許可,就想無禮地探索他人的祕密;也或許人總把他人想得太過堅強,所以忘記在很多時候,必須小心翼翼,以免粗暴地傷害了對方而不自知。

只不過,當交情尚淺,不僅是探詢者會造成傷害,有時候傾訴的那一方也會讓對方承受無形的壓力。

 

很多時候,你可能只是想盡情地對一個人訴說自己的傷痛,不需要安慰,更不需要分析。

但是,如果他與你之間的信任不夠堅實,還沒做好傾聽的心理準備,對他來說,你也像擅自伸手挖出自己溫熱跳動的心臟,血淋淋地展示在他面前。

祕密,絕對是最沉重的負擔之一。

你以為只是分享,但分享往往就是分擔,當你說出深埋心中的創傷,等於是不可避免地讓對方分擔壓在你心上的重量。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他人心中的沉重過往,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義務掏出自己的傷痛記憶,交換你的陳年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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